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衍墨书轩 > 风烛焰兰卡安娜 > 第40章 再陷危机
 
“我说过,我只要见将军一面!”祖文对视着眼前的卫兵,并且,他们已经将剑抽出,甚至抵在了他的身上。但他自己却不能拔剑出来,这令他感到十分不快。

“我也说过了,将军不会见任何人——”

“外面发生了什么?”里面传出了一句问话,祖文非常熟悉这个声音。

“蕾雅,是我!”他大声叫了出来,接着,两个卫兵将他再次逼远,好像这样能阻断声音的传达似的。

尽管不是立刻,但蕾雅始终出来了,她身着一件朴素的裙服,腰带将她全身束紧,尽管这身衣服并没有将她启人向往的身姿体现出来,但她依旧十分美丽。她的发辫飘在身后,双眼睁圆,双手搭在腹部中间,尽管是在这种苛刻的时期,蕾雅依旧能体现出与常人的不俗,倘若她深处洛克伐的繁盛时期的话,她一定可以依赖合适的衣着征服数千男人。

“你来做什么?”

“我是来找你父亲的。”祖文低垂着脑袋,不想因为自己的姿态而让对方误解他在借此开玩笑。

“父亲一早就应召入宫去了。”她说道,那语气果然绝情。

祖文刚楞了一下,蕾雅便要转身离去,他挣脱两个卫兵,“等等,蕾雅!我有话要说——”

“可我不想听。”

两个士兵跟了上来,将他的胳膊缠绕到背后,确保他不再动弹,“你这个杂种,真是无药可救了!”他们一边将他束缚住,一边喊着,显然他们也不知该如何处理他,因为他们看起来年轻,且并不知道他与将军的女儿是什么关系。

他放弃了挣扎,而蕾雅也不再动了。祖文的目光变得柔和了一些,他知道,现在不是跟她斗嘴的时候,如果可以的话,他想直接用“眼睛”将自己想说的一切都描述清楚,但是,眼神能够说的也只有一点点,那就是——他服输了。

蕾雅似乎看到了他对比曾经所发生的变化,毕竟他身上脏乱,面目也十分憔悴。即便昨夜休息了几个钟头,可是这对他的精神弥补不了多少。

“放开他,我会在你们的保护下跟他谈谈。”

“可是蕾雅,我必须单独跟你说话……”

“十分抱歉,我以为你说的是可以公开的事情,如果不是的话,我就回去了。”她又要往回走——祖文迫不及待的将她的手抓住,同时,守在两边的卫兵的剑再次拔了出来。

“好吧,我们借一步谈。”

祖文松开手,然后向后退了几大步,一些居民已经围了上来,他们不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好事情,他们用热羡的目光注视着他,也有的是存心的调笑,但这种情况较他想象中已经够轻的了,在森林中人们多失去了理智,对待食物,女人,除非可以分享,不然总要拼个你死我活。士兵们有时也会失去自我,成为这些狂躁的人之中的一员,所幸多数还是能够克制自己,在保护他们的前提下尽可能终止人们内部的争端。

蕾雅再次看了看他,然后也前进了几步,但是与他距离仍旧很远,他即便弯下腰、直着上身也不能触及到她的位置。他不明白为何自己对她做的那件事会令她对他丧失了这么多的信任,另一股悲哀之气涌了上来,祖文舔舔喉咙,感觉到了一丝苦味。

“我的父亲被抓走了——”

“因为什么?”

“他被指杀了一个人——蕾雅,你靠近一些,这件事不是几句话就可以解释清楚的……”见蕾雅撇撇嘴唇,似乎不介意他说什么,他只能继续说,“一个叫巴苏特的人,带着一些士兵——在森林里有一个被砍杀的尸体,他们来的时候正好父亲在那里,接着,他们就以他杀害了另一个人的罪名将他抓走了。”

“话说完了?”

祖文愣了一下,但还是点了点头。

“我想我也该回去了,我会回去祷告,以求你的父亲安好——”

“你还在生我的气?”

“我没有……”她否定道。

“但你恨我,你的表现远比生气要严重得多。”

“我说了我没有,而且,我的表现也比你想象中更加轻视你,更不在乎发生在你身上的一切。”她再次意图回去,祖文为此伤透了心,她究竟怎么了?以前即便给她十年的时间祖文也不相信她会发生这样的变化,可是现在?

“蕾雅——!”他吼出了声音,她则站了下来,当两个士兵正要向这边冲过来的时候,蕾雅摆摆手解除了警戒。“我承认我对你所犯的错误,我也不打算为我当时的昏醉做任何解释,可是我求求你,求求你——只当是为我的父亲,帮我这一次,我会遵从你对我提出的任何要求,我只希望,我——”

连他自己也想不到自己竟会哭了起来,模糊的视线中他看到了周围的人都为此震撼了,毕竟在他们的生活中已经多年没见过如此出人意料的戏剧了。他们依旧有一部分在欢笑,那洋溢着笑容的脸看起来并不美好,有一些女人为此哭诉,为此落泪,可也都是装出来的。而祖文不在乎这些,他一下子跪在了石板上,松动的石板晃动了一下,他的情感如同河水中的激流一样冲刷着他,任何卑微的外在的情绪对他似乎都不存在任何影响。

他只注视着蕾雅的目光,当她顺利的将头转过来时,他总算从她的眼中看到了希望。那是她在流泪吗?还是我的眼泪晕染了这一切?祖文笑得疯狂了,他擦了擦眼睛,只见蕾雅并没有流泪,甚至眼睛都未曾湿润,她只皱着眉头,红着脸说道,“带他进来。”

这是他第二次来到这个地方,而他也没想到这一次是被人抓着进来的。祖文以为安娜门外那一出只是在做戏,可是,实际上并没有。她不光将他弄到了一个及其偏僻的屋子,而且还命令士兵将他绑在椅子上,这下,他甚至连自己去救父亲的能力都没有了。

“蕾雅,你到底在想些什么?快把我放开!”

“你说想见我的父亲,我答应你会让你见到,不过在这之前,你需要等候在这里。”

祖文奋力挣扎了一会儿,他怎么也想不到,曾经蕾雅的这份豪情总是令他欢喜,如今却足以让他忧愁。排除父亲被抓这一件事,他真有点哭笑不得。如果蕾雅是为自己失去的贞洁这样做的话,那他完全可以接受,而这同时也代表着他们的恩怨还有消解的机会。倘若不是这个原因的话,那他就完全想不通了,他只能稍作等待,至少让他将事情与将军解释清楚。

在这个房间中,他是彻彻底底孤独的,没有人再来看他一眼,他也没有听到外面有任何声音。如果风声算声音的话,他的确能听得见,但这声音太过低调。屋子周围堆放着老旧的家具、货物,他统统看了个遍。这不像什么柴草屋或者是茅房之类的,这只是间普通的人住的屋子,但不知怎的,宁肯丢掉却不愿让任何人住在这里。

他不想思考这些,在这里他纯粹就是在浪费时间,可他尝试挣脱绳子的企图已经被打破,倘若挣脱了又能怎样?计划本已经按照他所想的实施了,如果挣脱了不就等于破坏了这个计划么?祖文打算相信蕾雅,她看起来不像是要将他关上一天,或者几天的样子,他能做的只有等待。

将军大概是中午的时间回来的,因为蕾雅吩咐人将他在中午放了出来,只是她并没有亲自来,而是两个士兵将他直接押到了将军的待客厅。这里感觉并不大,实际与他们自己家的大多了,毕竟建筑的基础结构不一样。工匠们让将军府的石材和木材融合在了一起,但他们自己家的,却是木头和泥堆成的。

“我曾在这里见你的父亲,我劝他要制止住你的行为,可是你却仍旧来了。”托拉明在擦的光亮如新的椅子上正襟危坐,他的手臂则搭在桌子上。细长而浓黑的眉毛横亘在他的额头下方,双眼如同扁豆一样。他的面部肌肉贴合在那张细长的脸上,显现出一些除了紧皱的眉头之外的陡然轮廓,薄薄的嘴唇和鼻腔扇动着,仿佛是一块就要苏醒的枯木,在尽量呼吸,以求尽快注入灵魂……

祖文曾经见过托拉明将军,不过都只是从侧面看他,当他正立在托拉明眼前时,他感觉到了一股令人自然畏惧的寒气,在不断向他相逼。他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蕾雅,虽然父女两人很像,可在他脸上可怕的东西出现在蕾雅脸上时却意外的温柔,他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。

“可是这件事十分紧急,除此之外,我可是一直遵从着父亲的吩咐的——”

还没等祖文说完,托拉明就打断了他,“那就赶紧滚回你的家去,带上你的妹妹和弟弟,滚的越远越好。”

祖文愣了一下,完全不知所云的样子。托拉明将军站了起来,在地上徘徊,并没有注视他或者蕾雅当中的任意一个。

“父亲——”蕾雅带着劝慰的口气说,“他的父亲被——”

“我知道事情怎样,不用你多嘴!”托拉明的眼睛瞪圆,就像煮熟的扁豆,“你到这里来就是个错误,谁都救不了你的父亲,所以你还是尽快逃命为好。”

“到底是怎么回事?父亲,难道您不能告诉我吗?”蕾雅祈求,祖文只是看着,他知道自己插手没有什么好的结果。

“国王陛下以及我还有几位大人讨论过这个问题,毫无疑问,在我发表意见之前他们已经将这件事定性了——”

“定了什么?”

“汗宁的罪名。”

“什么罪名?难道不是谋杀吗?”

“不,”将军的眼再次瞄向他,“他的罪名是叛国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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