雌雄同体？那是什么鬼？
听到李直的这句话，不但是智能，就连我也是懵逼了。
我以前在书上也看到过关于欢喜佛的记载，一般来说，欢喜佛的塑像都是一个男性怀里抱着一个女人，相对而坐的造型。
两个像中，男的是明王，代表的是法，女的是明妃，代表的是智慧，这和欢喜先前说过的智慧女似乎也有些联系。
明王明妃，一听就是一对嘛，现在怎么成了雌雄同体了？
那岂不是说，明王和明妃男女双修，其实就是自己那个自己？也就是那什么本人？
我心中只是感到有些不可思议，而智能的脸色就是十分难看了。
“你的意思是说那些年和我在一起双修的其实就是刚才那个？”智能的脸干巴巴的，就是一张皮下面包着骨头，自然不能做出表情，可是那张薄膜一样的脸皮却是不停地抽动着，很显然他现在应该感到恶心得很。
我完全可以理解智能现在的感受，如果换作我，只怕当场就会吐出来。
李直同情地看着智点头叹息道：“虽然我也不想打击你，但是事实就是如此。世间的人都知道欢喜佛是明王和明妃交合的佛像，没有人知道其实他是可以在男女之间转换的，每六百六十六年一次变换性别。不过当时既然他是以女身示人的，你自然可以把他当成女性。再说了，你和人家阴阳交合那么长时间，到底是男是女你还不知道吗？好赖他也是尊佛，能和你阴阳双修，也算是你的福缘好不好？”
他不说还好，这么一说，智能脸上的皮又是抽了半天，似乎都要挣裂了。
“这位高人，我和你无怨无仇的，你又何必这么挖苦我？我们不是密宗，哪里会有阴阳双修的法门？我知道自己一生向佛，最后晚节不保，竟然中了刚才那人的蛊惑，是我犯了戒律，我也算是对我的惩罚，活该我一生修为被盗，再也无颜面对我佛了！”
说实话，我听到李直刚才说的话，也感觉有些不地道。
不管智能生前做过什么糊涂事，人家都说一了百了，他毕竟已经坐化了，也算是过去了。
再说了，人家都说非得道高僧不可能金身不坏，智能的**能够不腐烂，也说明他得到了佛的认可了——当然，对于佛，在我的心目中就好像西方的基督一样，更大程度上只是一种信仰符号而已。至于他们是不是曾经真的存在过，或者说他们是人们口耳相传的个体，抑或者是群体形象的综合，我也不确定。
不管怎么说，指责一个逝者，毕竟是不尊敬的行为。
李直却是对智能的话哂然一笑：“你也算是精通佛理了，难道不知道你们佛教中有一个说法，叫吃穿住行，莫不在修佛？既然色既是空，一切不过是皮肉相而已，又何必如此纠结？观音尚且时常化为美颜女子，于市井之中找寻迷恋女色之徒色诱之，在双方交欢之际现出皮囊，以此度人，你又怎么不知道你的这番遭遇，只是佛来度你呢？”
好吧，这家伙又开始发挥了，说出了一通我完全不明白的道理，只是不知道他的这番话能不能劝得了智能。
只见智能听到李直的话以后，却是浑身一震，皮包骨头的身体一阵“咯咯”乱响，我真怕他一发抖把自己给抖菜架了。
“高人所言极是，是我太执着了。众生皆佛，我一生苦研佛法，只是想要得到佛的认可，想要领悟佛法，不曾在意过自己身体里本就有佛性。万般苦修，或者红尘历劫，都不过如同泡影而已，过眼云烟，须臾即逝，又何必拘泥！管他是女色也罢，男身也好，都已与我无关了！高人指点，真如醍醐灌顶，让小僧茅塞顿开，便此归去了！”
说完以后，智能对着李直深深一躬，然后身体便开始变色。
他的身体原来虽然只有一层皮包着骨头，可是颜色却是十分鲜活，看起来似乎还富有弹性。
但是一转眼间，皮肤上面便出现了一个个黑点，而且迅速向周围扩散，很快就蔓延到了整个身体，而且身体也开始向下塌，似乎里面的骷髅全部都粉掉了一样。
好吧，我听别人说有的人巧舌如簧，能把死人也说活了，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把活人也说死了。
当然，智能并不能算是一个活人，但是人家的身体可是变成了金身，竟然被李直给说得烂掉了，他这一张嘴，还挺厉害的。
就在那具身体最后垮掉的时候，从里面冒出了一股淡淡的黑烟，应该就是智能残破的魂魄了，飘飘荡荡就要离开。
李直看着那股黑烟，叹了口气一翻手，把从欢喜那里讹来的那颗绿苗拿了出来，托在掌心里对智能道：“你放心去吧，欢喜从你的魂魄里得到的神魂种被我留了下来，这才是他找上你的真正目的。”
那股黑烟在半空中慢慢凝成了一张脸孔，和地上烂掉的那个身体的脸孔极像，只是丰满生动了许多，对着我和李直微微点头，嘴里发出一声喟叹：“如此便好。高人，那人逃走以后，只怕还会作恶，还请你留心，不要让他害人。”
说完以后，智能不再多言，脸孔慢慢消散，一代高僧，从此便烟消云散了，我呆呆地看着，心里不由一阵感叹。
等到智能的魂魄完全消失以后，我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，对李直道：“你怎么不问问智能，他知道不知道鬼蜮的事？”
李直摇摇头道：“既然欢喜都不知道鬼蜮的事，智能当然也不会知道了。不过我对鬼蜮的来历，多少也有了一些猜测，到晚上就知道它究竟是怎么回事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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