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衍墨书轩 > 洋葱素雪 > 高楼远景(六)
 
后来,我发现,阿君当时其实可以当面揭穿我,但是他选择了让我就这么离开,事后我为自己的匆忙离开找到的一个合理的解释就是,我知道阿君似乎知道我的过去,我不想让他当面说出来。有些即便是我们都知道的事情我们还是不敢当着面把事情讲出来,那一次就是很好的证明,或许阿君也知道,所以他才放我走了,又或者,他早就猜到了接下去将要发生的事情,所以他才没有挽留住我。

我忘了是我离开后的第几天他又找到了我。这几天里其实我一直以为我跟阿君从此就成了陌生人,也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跟我道歉然后恳求我留下来工作,在他来之前,虽然继续自己的胡思乱想,但依旧继续着自己的事情。

那天晚上,我去了一个酒吧里,穿得是我那天见阿君时穿得衣服,暴露,性感,让所有经过的异性为之倾倒。

我坐在酒吧前一个人喝着酒,我不知道当时自己是什么状态,也许是我的表情太过于忧郁,竟然引来一个中年男人,他走过来后坐在我的旁边,上下打量着我的身体,他跟我打了招呼,然后给我点了一杯酒,最后跟我一起碰了一杯。

我忘记那天我跟那个陌生人说了什么,只知道后来我跟那个男子离开了酒吧,我当时有些微醉,在他的搀扶下离开了,出门之后我告诉他我的家的方向并示意让他带去那里,后来,我发现自己进了一扇门,到了门口,我突然停下来看了一眼,发现他带我来得竟然是一家宾馆。

我一把将他推开,然后冲他骂道,你个混蛋,流氓,带我来这种地方干什么?

他使劲地摇晃了一下我的肩膀,说,快他妈醒一醒,连你的上司都不认识了吗?

我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,隐约之中,我看到了一个无比熟悉的脸,竟然是阿君。

我呵呵一笑,说,你来这里做什么?

他说,你要庆幸遇到的是我,你难道不知道刚才你跟一个陌生人喝了酒,他要带你去开房,还好是我拦下了。

我用手指着他的鼻子说到,别跟我装了,那你带我来宾馆是要做什么。

阿君一个嘴巴打在了我的脸上,疼痛感立马唤醒了我身体的感知神经,他嚷道,你再睁大眼睛看一看,这是不是你的家。

我望了望,发现刚才的确是自己的错觉,可是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话,便捂着自己的肚子吐了一地,接下来我能明显感觉到阿君帮我擦拭嘴里的污秽,然后扶着我上了楼。

时间过去了很久,我醒来后只觉得自己脑袋疼痛,我坐起来之后,发现自己身上穿得还是那件衣服,我用了几秒钟回忆起了之前的所有事情,我推开卧室的门,像偷窥别人一样往里面张望了一眼,果然,阿君依旧在我的家里,让我觉得尴尬的是,阿君那个时候正好往我这边望了一眼,我虽然躲闪得很快,却已经被他发现,他看到我后向我的卧室走了过来。

他说,解释一下这一切吧,虽然我已经猜得差不多了,但我还是希望你能亲口告诉我。你是希望我问你问题你回答还是你就用讲故事的方式告诉我这一切。

我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低下了头,说,你问吧,我都回答你。

你昨天晚上在做什么?

去酒吧。

去酒吧干什么?

工作。

什么工作。

你是知道得。

你这种态度让我觉得我没有必要再问下去了,如果你不想说,我可以说,如果我说得哪里不对你随时都可以阻止我。

我没有答应他,也没有拒绝,他打算说话,我也没有办法阻止,他说,就像你所说得,你的工作就是在酒吧里等着一些有钱人,然后跟他们进行一些不良交易,对不对?

我点了点头。

你以前都是靠着这个生活的吗?

我再次点头。

你的父母呢?

听到这个问题,我的眼角流下了一行泪,他说,对不起,我不该问你这个问题。那你告诉我你的这间房子是怎么来得,是你的父母留给你的吗?

我摇了摇头,说,是一个有钱的老板送给我的。

那你现在还靠着他生活吗?

我说,我知道自己在他面前是个什么人所以不可能跟他一直生活下去,他抛弃了我,这间房子当做补偿送给了我。

后来你是靠什么生活的。

我知道自己不能在这么下去,开始在商场里帮他们宣传东西,后来我加入了一个话剧团队,遇到了一个我喜欢的人,我本以为这样的生活就稳定了下来,可是后来我才知道那个男的开始调查我,他知道我过去的生活之后始终无法接受我,我就离开了话剧团队,后来就遇到了你。

所以你迫切的希望一个工作,想过正常的生活。

说到那里,我已经哭得不行了。

那你今天为什么还要去酒吧?

不知道。

我知道你当时其实并不想过那样的生活,否则你也不会当时拒绝那个人无理的要求。

我早就不想过那样的生活了。

明天跟我去工作吧,如果你想的话随时都可以过正常的生活。

我有一个请求。

你说。

可不可以给我安排一个住处,我不想在这里住了。

为什么?是不是经常有人来骚扰你。

对,其实就在见你的前一天晚上,我也被人骚扰了。

阿君思考了一会儿说,没问题,一切包在我身上,如果你想通了,就收拾东西给我打电话,我随时都会来接你,现在我先走了,公司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我去处理。

我激动得忘了跟他说声谢谢,他走得时候,回头对我说,其实你穿裙子挺吸引人的。

说完,他离开了。

我一个人在屋子思考了很久,或许迎接我的将是我想要的生活,或许并不是我想得那样,但当时的我过度地沉迷于当时的幸福感,以至于我忘了很多值得我去思考的问题。

我又突然想起了这样一个问题,一个男人在见到女人之后的第一个想法会是什么?

阿君找到我又是为什么,这么多人里他为何又偏偏选择了我,更何况他知道当初的我又是那样的一种生活,他是真的来当我的救世主还是另有企图,或许一切都将在我得到工作之前得到真正的答案。

我收拾好了东西,准备迎接我接下去的生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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